「藍宇」與「哈利波特」著作權議題

(章忠信 90.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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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作權，侵害必究

二○○一年金馬獎，大陸導演關錦鵬的同志電影「藍宇」以十項提名入圍，獲得影帝、最佳導演、改編劇本、剪輯等四項大獎，好不風光。同一時間，英國暢銷小說「哈利波特」改編的電影，也在臺灣熱烈上映中。其中，都涉及作者與導演間的著作權授權議題，各有不同考量與發展，更顯現著作人對於自己著作心血之不同態度，值得討論。

關錦鵬導演的「藍宇」，是根據大陸熱門的同志網路小說「北京故事」改編的電影，據說有網友於網路上冒用原作者名義發表「拒看藍宇」言論，引起製片張永寧的出面反駁，發表新聞稿指稱，其與原著作者間有三項協議，一是不得洩露原作者的身分、居住地及其他相關訊息；二是原作者將改編電影的權利全權授予永寧工作室；三是原作者不過問電影最後成形的面貌，也不參與拍攝過程。由於導演關錦鵬認為，網路小說為了提高點閱率，當然難免會出現很多具聳動性的鹹濕性愛情節，但在電影的表現上並不需要太多這方面的展現，於是乎就有人認為電影並沒有忠於原著，呼籲拒看。

英國暢銷小說「哈利波特」改編的電影方面，作者羅琳(J.K. Rowling)與導演約法三章，一是不准由美國演員擔綱，二是要絕對忠於原著，三是不可以與速食業者進行促銷活動。不准使用美國演員，看來是對好萊塢電影業不甚欣賞；要求電影要絕對忠於原著，顯然是對自己創作的執著；至於不可以與速食業者進行促銷活動的要求，就是一個作母親的觀點，認為垃圾食物無益於兒童健康，且與「哈利波特」原著在塑造童年快樂時光與健康之宗旨相違背。因為不准使用美國演員的訴求，使得許多想在「哈利波特」片中軋一角的美國大明星恨得牙癢癢的，祇好悻悻然地自我解嘲，撂下狠話說，等到「哈利波特」到美國唸書時再說。

小說拍成電影，涉及著作的授權，而著作權法就此方面，在著作人格權與著作財產權各有不同規定。「藍宇」與「哈利波特」與本案有關的著作人格權，包括「姓名表示權」與「禁止不當修改權」，前者規定於著作權法第十六條第一項：「著作人於著作之原件或其重製物上或於著作公開發表時，有表示其本名、別名或不具名之權利。著作人就其著作所生之衍生著作，亦有相同之權利。」後者規定於第十七條：「著作人享有禁止他人以歪曲、割裂、竄改或其他方法改變其著作之內容、形式或名目致損害其名譽之權利。」

在「姓名表示權」方面，「藍宇」原著「北京故事」的作者不願讓人知悉其真實身分，要求不得洩露原作者的身分，製作人就必須尊重，不得洩露，否則會侵害原作者的「姓名表示權」；至於「哈利波特」的原作者，其實其本名為Joanne Rowling，祇是在小說出版的前夕，出版商基於這部小說以小男生為主角，希望吸引同樣是小男生的讀者閱讀，而為避免受到天下小男生討厭老女生的通性影響，先獲得作者同意，將其姓名以J.K. Rowling方式作中性的表達，隱藏其女性身分，這也必須是獲得作者的同意，不可任意更改，才不致於侵害其「姓名表示權」。

在「禁止不當修改權」方面，「藍宇」原著「北京故事」的作者完全放手讓電影工作者處理他的作品，不作任何干預。除了不願身分曝光的因素，同時也是尊重導演們的專業，確信其必然可以對自己的作品作最佳的展現；至於「哈利波特」的原作者Joanne Rowling，主觀意念較強，對其作品的完整性頗為堅持，要求電影一定要忠於原著，導演能自由發揮的空間就較小，但也無可奈何，因為市場顯然是在作者這一邊，導演不得不同意。

在著作財產權得授權方面，第三十七條第一項規定：「著作財產權人得授權他人利用著作，其授權利用之地域、時間、內容、利用方法或其他事項，依當事人之約定；其約定不明之部分，推定為未授權。」作者在授權他人利用其著作時，可以有許多不同的要求，包括授權利用之地域、時間、內容、利用方法或其他事項，「藍宇」與「哈利波特」自然都是獲得原著的著作財產權人的授權，才能拍成電影，「哈利波特」原作者Joanne Rowling甚至連演員國籍及促銷合作對象都作限制要求，利用人為了獲得授權，在賣方市場的情形下，也祇有一一同意了。

「藍宇」與「哈利波特」的電影拍攝，其中有關著作權的議題，分析如上。此外，網友於網路上冒用原作者名義發表「拒看藍宇」言論，是否屬侵害原作者的著作人格權呢？此種冒名發表文章，應僅是侵害他人民法上人格權中的姓名權，而不是原作者的著作人格權，蓋其並不是將原作者的文章改成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