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畫的數位典藏能享有著作權嗎？

99.12.01.完成  104.05.23.最後更新
有著作權 侵害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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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或美術館收藏許多古畫，這些古畫歷經數百年，已經過了著作權保護期間，在著作權法中，屬於「公共所有(Public Domain)」的著作，不受著作權保護，任何人都可以自由利用。

博物館或美術館推動數位典藏計畫，將館藏的古畫數位化，透過數位媒體結合互動網路，讓人類文化遺產更平易地向公眾散布，更擴大博物館或美術館的功能。館藏古畫數位化非常耗費成本與人力，博物館或美術館對於數位化成果若能夠主張攝影著作的著作權，就可以透過著作權的授權利用，使數位典藏計畫推動經費循環使用，自給自足。不過，在著作權法的適用下，館藏古畫數位化的結果，只是古畫的「重製物」，並不是著作權法規範的「著作」，不能對其主張攝影著作的著作權。

美國紐約南區聯邦地方法院在1999年的Bridgeman Art Library v. Corel Corp一案中，認定古畫數位化成果，不能主張攝影著作的著作權。在這個案子中，被告Corel公司在英國、美國及加拿大行銷含有大量歐洲知名古畫的CD-ROM，而這些古畫的真跡都典藏在世界知名的博物館或美術館。原告Bridgeman Art Library是經過這些博物館或美術館同意，就古畫的真跡進行數位化，並代理這些博物館或美術館，就數位化成果進行商業授權及行銷。

原告Bridgeman Art Library認為古畫的數位化成果是攝影著作，他們享有著作權。由於他們是世界上惟一獲得博物館或美術館授權就這些館藏加以數位化之人，所以可以確認被告Corel公司的CD-ROM裡的數位檔案，絕對是來自他們的數位成果。因此，原告Bridgeman Art Library主張被告Corel公司侵害其攝影著作的著作權。

法院審理本案後認為，一般的攝影著作，對於拍攝的對象，在布局、光影與角度方面，都會有所選擇，也至少都有些微的不同，以此呈現拍攝者所要展現的表達，這就是著作權法所要保護的「原創性（originality）」。然而，如果只是就照片或畫作進行翻拍，除了「不具獨立性的重製（slavish copying）」之外，其他一無所有，這種「不具獨立性的重製」並不具「原創性」，其成果不是「著作」，就無法獲得著作權保護。

法院認為，原告Bridgeman Art Library就古畫的真跡進行數位化，是對於已經「公共所有」的著作之「重製(reproduction)」，目的在於「求真（absolute fidelity）」，並沒有「原創性」，只能說是將既有的著作，在不同的媒介上實質地重複再現，所以不能主張攝影著作的著作權，Corel公司也就沒有侵害其著作權。

雖然就古畫真跡進行數位化，也需要專業的技術與勞力投入，但法院也引述英國的類似判決Interlego AG v. Tyco Industries, Inc.一案之見解，特別強調，精確地複製所須要的技巧，在著作權法中是無足輕重的，「僅是在複製的過程中所需要的技術、勞力或判斷，都不能成為原創性("skill, labor or judgment merely in the process of copying cannot confer originality . . . .")」。

由以上的判決可知，就古畫真跡進行數位化，重在「求真」，而非「求美」。數位典藏固然要投注大量專業技術與勞力，但其本質是對「既有著作」的「重製」，而非「創作」出另一件「新著作」。已經屬於「公共所有」的著作，在著作權法的意義上，就是要使公眾自由利用，不會因為被數位化，而重新享有著作權，限制公眾自由利用。

既然如此，是不是博物館或美術館，對於古畫真跡的數位化成果，都不能主張任何權利呢？

數位典藏的主要目的，是要讓博物館或美術館的典藏數位化，以利對外散布與供公眾接觸。從這個角度言，縱使博物館或美術館對於數位化成果，沒有取得新的權利，也無礙於數位典藏計畫的繼續推動。

不過，博物館或美術館對於典藏之數位化成果，還是可以進行授權利用，其法律依據是本於物權或商標權。

由於博物館或美術館，是古畫真跡、數位典藏的正片或數位檔案的所有人或管理者，對古畫真跡的加值利用，絕對少不了必須經博物館或美術館的同意，才能直接對古畫真跡利用，或是取得精確的數位典藏的正片或數位檔案。博物館或美術館可以本於物權的所有人或管理者，對利用人進行授權。

此外，典藏古畫真跡的知名博物館或美術館，對於古畫真跡的加值利用，在行銷上與售價上，絕對是加分。實務上，常見市售的典藏複製品，因為典藏博物館或美術館的授權加持，使用其商標，或是典藏博物館或美術館與行銷企業的雙品牌，讓其授權複製品較一般複製品賣得更高的價格。

更多的時候，由於典藏博物館或美術館的專業協助，讓複製行銷企業的商品品質更精確，行銷故事更豐富，且具真實說服性。有效的包裝與行銷，使得這些授權複製品的市場，無往不利。

掌握了數位典藏的授權加值秘訣，古畫真跡的數位典藏成果能不能享有著作權，就不是那麼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