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源軟體不必然免費利用

114.02.01.完成  114.02.16最後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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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大陸DeepSeek生成式AI以「開源軟體(open source software)」面市，引發全球震撼，大家開始關切「開源軟體」議題。很多人一聽到「開源軟體」，就認為是一種可以自由利用的軟體，這是很危險的錯誤認知。

「開源軟體」係相對於「封閉軟體(closed source software」，開放「原始碼(source code)」讓大家參考，方便大家做出相容的程式，或大家一起來找缺失而加以彌補，但並不表示大家真的可以自由進行各種利用，都不必取得授權。

軟體依其功能，可以分為「作業系統(operation system, OS)」及「應用系統(application system, AS)」兩類，前者通常係一種平台格式，結構複雜而龐大，例如，Windows、macOS、Linux、Android和iOS；後者係一種得於平台格式上運作，針對特定功能而設計，內容相對簡單之軟體，例如，Google Chrome、LINE、Microsoft 365、Norton、Spotify，乃至Open AI或本次引發關注之DeepSeek等。

「作業系統」及「應用系統」之關係，可將「作業系統」比擬為火車頭，將「應用系統」比擬為火車廂。一列火車，只需一個火車頭，後面可掛很多節車廂，火車頭複雜而昂貴，火車廂則相對簡單而便宜。

消費者只需有要一個火車頭，後面就可掛上各種功能的火車廂，一路奔馳而去。製作火車廂的人，不必製作火車頭，只要確保火車廂能掛上火車頭就行了。然而，火車廂要能掛上火車頭，並平穩前進，必須掌握火車頭之重量、速度、車軌等細節，否則，根本掛不上火車頭，或者將危及火車頭，或拖垮整列火車行進速度。

製作火車頭的人，為了壟斷能掛上自己火車頭的火車廂市場，對於火車頭的相關細節，不輕易揭露。想製作適合掛上火車頭的火車廂的人，只能自己觀察研究火車頭之各項細節，或是先用猜的，再逐步測試其真實性。

人寫的軟體，是人看得懂的「原始碼」，但這種程式碼，機器看不懂，必須透過轉譯軟體，把「原始碼」轉換為機器看得懂的「目的碼(object code)」，機器才能讀懂而運作。

人們一般取得的商業軟體，都是機器看得懂的「目的碼」，而不是人看得懂的「原始碼」。「作業系統」的研發者，會將軟體的「原始碼」列為營業秘密，不輕易揭露，避免他人研發出能在其「作業系統」上運作之「應用系統」，損及他的市場利益。

「應用系統」的研發者，除非取得「作業系統」研發者的授權，或是透過「還原工程(Reverse Engineering)」程序，憑本事推敲出「作業系統」的「原始碼」，否則，不易撰寫出能與該商業軟體相容之應用程式。

「還原工程」是根據「目的碼」，透過反組譯方式，推敲出「原始碼」的大概情況。其必然無法完全精準，但至少可以解決相容問題。有此一比，例如，你想送一套衣服給素未謀面，仰慕已久的廣播主持人，作為驚喜的禮物。衣服量身訂做，最是精準，但既是驚喜之禮，自不可能量身訂做。平日聽音不見人，如何送出適當的衣服？這可以根據自己的人生經驗及他(她)在廣播中透漏的訊息，推測出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偏好款式及顏色。最後的結果，雖然中性衣服是安全的，而這套衣服究竟能發揮甚麼效果，蔽體？合身？美觀？能修飾其缺失？或更能襯托出其個人特質？均是不同等次之判斷功力。「還原工程」無法做到如同衣服之量身訂做地精確，但能力強之工程師，能夠推敲出最接近之「原始碼」，撰寫出與「作業系統」高度相容之「應用系統」軟體。

技術上，「還原工程」之目的在理解軟體內容，研發出相同功能或相容軟體，「還原工程」過程中對於「作業系統」軟體之重製或實施，不被認為會構成侵害著作權或專利權，據此獲得「作業系統」之「原始碼」內容，亦不被認為會構成侵害營業秘密。

商業軟體基於商業考量，多將「原始碼」列為營業秘密，不輕易揭露，Windows、macOS或Open AI屬之。自由軟體運動者為了對抗商業軟體的壟斷，乃以「開源軟體」方式行銷其「作業系統」軟體，不但開放「原始碼」讓大家參考，甚至允許大家可以自由利用，撰寫其他「應用系統」軟體，期望以眾志成城的方式，取代商業軟體，降低使用成本，甚至共同除錯，或避免後門之資安疑慮，Linux及本次引發關注之DeepSeek屬之。

商業軟體之「封閉軟體」模式，也絕非鐵板一塊。面對「開源軟體」之市場壓力，商業軟體也逐步退讓，釋放出部分「原始碼」，吸引大家撰寫其他相容之「應用軟體」，以反制自由軟體運動者的「開源軟體」，這其實也是避免被邊緣化之商業上彈性考量，並非係對「開源軟體」活動之支持。DeepSeek爆紅之後，開發Open AI之執行長奧特曼雖然承認自己站在「歷史錯誤的一方」，不該採「封閉軟體」模式，但在商言商，恐怕也是為將Open AI轉向部分「開源軟體」做準備。Google前執行長施密特義提出警告，若不投資開源技術，大學或研究組織難以負擔昂貴之「封閉軟體」，只能轉向「開源軟體」，建議結合「封閉軟體」及「開源軟體」之模式，將成為未來AI主導地位。

著作權法第37條第1項規定：「著作財產權人得授權他人利用著作，其授權利用之地域、時間、內容、利用方法或其他事項，依當事人之約定；其約定不明之部分，推定為未授權。」「開源軟體」開放「原始碼」，原則上僅係供大家參考其內容，以研發相容軟體，但可否進一步重製或改作，能否直接於網路上公開傳輸，應有清楚授權，利用人利用前務必弄清楚，不清楚的，均應推定為未授權，千萬勿逕自認為真的可以任意做各種使用，否則，侵權風險是很高的。